睡前儀式
出動過消防喉灌救火警
刷牙?不是
是洗刷消防車上的泥塵
漱口?不是
是沖掉車身上的泡沫
洗臉?不是
是擦乾車身上的水珠
塗臉霜?不是
是為消防車打蠟
塗潤唇膏?不是
是添加機器潤滑劑
報告長官
車已經洗好了
好!
立正!
敬禮!
晚安!
堅毅是…
堅毅是…
練習新的樂章
左手跟右手無法配合
音符像散落滿地的珍珠
一點也不悅耳
但我繼續彈下去
堅毅是…
跳牛仔舞時
突然摔了一跤
幾十對眼睛注視著我
差點想哭起來
但我站起來繼續跳下去
堅毅是…
第一次放開浮板
我側著頭吸了一口氣
忽然忘了怎樣划手踢腳
快要沉下去
但我繼續游下去
堅毅的回報是…
散落的珍珠
串成亮麗的珠鍊
化成美妙的樂章
牛仔舞跳完了
還在比賽中得了季軍
手腳終於協調
一划一踢一吸一呼
我會游泳了
飯桌上
在家裡
我吃飯最慢
好處是
不用跟誰比
壞處是
媽媽不斷嘮嘮叨叨
叫我快咬、吃下一口…
爸爸吃飯最快
好處是
沒人跟他比
壞處是
媽媽不斷嘮嘮叨叨
說會消化不良、傷胃…
爸爸,過來
我吃得太慢
你吃得太快
我給你一點我的慢
你給我一點你的快
你說好不好?
爸爸點點頭說:
真是個好主意!
我們倆伸出手
掌心對上
我傳了一點慢給爸爸
爸爸傳了一點快給我
好處是
我終於可以跟爸爸比一比
壞處是…
沒了媽媽的嘮叨
飯桌上有點安靜
我的好朋友偉邦
偉邦是我的好朋友
安靜的站在契媽的身旁
我看見他
馬上甩開媽媽的手
外婆說偉邦的媽媽是病死的
我沒有問他
偉邦吃午飯的時候
盯著碗裡的豬肉說:
媽媽吃了太多肥膩的東西
所以死了
契媽不是媽媽
可以選的話
偉邦應該會選媽媽
但我沒有問他
我們一面吃飯一面聊
聊車、聊玩具、聊同學
兩個碗裡
最後只留下幾片肥豬肉